酱意盎然

我的良心活蹦乱跳

【双书记】怨憎会(高育良 李达康 无差)

佛说:谓常所怨仇憎恶之人,本求远离,而反集聚,是名怨憎会苦。

如果说人与人之间有什么孽缘,李达康除了高育良之外就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当年。
李达康在汉大念的文学系,和政法最年轻的正教授高育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没有机会被卡学分,也没有发生过被抢女朋友这样的糟心事儿。
李达康平平安安毕业,顺顺利利进京州市政府办公厅秘书一处。可才入职就被发配到汉大补课,直接给扔到高育良的三尺讲台前。
第一眼,李达康就不喜欢高育良。
不喜欢他的黑眼镜,不喜欢他的灰西装,也不喜欢他的大背头。不喜欢他说话时的不急不缓,不喜欢他微笑时的不悲不喜,更不喜欢他看人时毫不掩饰的轻视。
大学四年,李达康从没在任何一位任课老师面前认过怂服过软,毕业了就更没这个可能,何况这只是一次进修,高育良再牛逼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可事实上,第一堂课,高育良就像后来李达康在懒政学习班上那样,直接搬出转正考核的杀手锏,刷刷刷斩落一地鸡毛。
李达康“啪”地撅断了手里的铅笔。
第一回合,李达康,完败。

年轻时的李达康心态就很好很阳光,摔个跟头爬起来,掸掸土就接着大步流星朝前走了。
从文学系高材生到京州市委一支笔,外人看来水到渠成一般,至于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骂,他自己也没怎么往心里去。
可走着走着,啪叽又摔了个跟头,转过头一瞅,这个坑有点眼熟。
高育良。
李达康看着名单上写在自己前头的三个字气就更不打一处来。
好歹他李达康是赵立春的大秘,他高育良怎么这么大脸排他前头?就算按姓氏笔画也该是李达康在前面不是?
当然,李达康的政治智慧告诉他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去指责会务组,但当面对质就是另一回事了。
“高育良,你说你一个大教授不老老实实在汉大教书跑出来蹦哒啥?”
“古人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况我做了你一个月的老师。
李达康,你这样和父亲讲话,可以说是很没有礼貌了。”
李达康一时竟目瞪口呆。
而没有立刻怼回去的直接后果,就是在大洋彼岸旷日持久的学习生活里,替眼前这位自诩“终身为父”的高育良背了一路的锅。
第二回合,高育良,完胜。

直到吕州。
那一回,无论是按姓氏笔画还是拼音首字母,更或者干脆说是按官职大小,李达康都被彻彻底底压在了高育良下头。
李达康不服。
李达康就从来没服过谁,特别是高育良。
说来也巧,一个是出身学院派理论基础扎实,一个是赵立春亲手调教堪称翻版,放在哪儿都能干出一番事业的两个人,自打搭班子那天起,凡遇大事,必意见相左,竟无一例外。
但是凡遇小事,诸如过年过节慰问福利,则是一片温良恭谦让的和谐景象。
“达康,你是市长,你定。”
“育良书记,你是一把手,听你的。”
可惜为官之道从来就不是卿卿我我你侬我侬,而是针针见血刀刀剜肉的残酷斗争。
高育良恨他恨得咬牙切齿。
李达康就是假装不看不想不知道,心里装着入党誓词,一杆秤打得贼稳,继续吹着口哨在吕州当他的“一霸手”。
可李达康总归不是一把手,高育良是。
高育良的一把手上面,是更大的一把手赵立春。
赵立春也恨他恨得咬牙切齿。
两个咬牙切齿一拍即合,便成了犬牙交错,盘根错节。
第三回合,说李达康输得只剩下条裤衩也不为过。

既然在同一个坑里摔过三次,再摔第四次就多了几分无可奈何。
再到后来,李达康都懒得再去和高育良争个什么高低先后,也真真是明白了争不过,官大半级都能压死人。
两人像是回到了当年汉大读书时的平和光景,井水不犯河水,无非是开会前后遛遛嘴皮逗逗闷子。
政法委书记的一句话很重要吗?李达康很想说等我当上省长,就不重要了。
说句良心话,李达康从没想过要把高育良怎么样,高育良也是。
甚至出于对“终身为父”的孝敬,李达康还一遍又一遍提醒高育良不能总盯着自己,其他儿子也不能疏于管教太过放纵。
听得高育良耳朵起了茧子,又不舍得刮,一层叠一层的,久了,就也不怕他来再添堵。
实在烦了才回上一句——
“达康你适可而止,都是为父的学生,你得叫声哥。”
李达康干脆就连声“屁”都不愿再赏,对那些“兄弟姐妹”该打的打,该抓的抓。
拔出萝卜带出泥自然是免不了的,只是没想到,有那么一天,就把高育良给带了出来,直接送去了北京。
这一回合,李达康总算扳回一城,赢得彻底。

至于以后——
怨憎会,怨憎会。
因着是又怨又憎,怕是后半辈子免不了还要再会上一会的。
李达康倒是不担心,高育良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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