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意盎然

我的良心活蹦乱跳

【沙李】小情歌

我要,
你在我身旁。
我要,
看着你梳妆。
这夜的风儿吹,
吹得心痒痒。
我的姑娘,
我在他乡,望着月亮。

夏夜的微风中,有人在窗外伴着吉他唱歌。在这僻静的湖心小岛上,男人低沉悠远的歌声穿不过层层叠叠的芦苇,也越不过微波粼粼的湖面,却足以分毫不差地钻进屋里那唯一听众的耳朵里。
时任汉东省省长的李达康正慵懒地倚靠在床榻上,暑气未消,还是热,就只在身上随意搭了条薄被,裸露在外的胸腹和腰间,隐隐约约有暧昧的痕迹。
他被窗外的歌声扰得有些心烦意乱。明天的会议上,他要做主题发言,介绍汉东省“十三五”期间一系列重大改革措施,事关经济民生,光是发言稿的起草修改,省政府秘书处就准备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可眼下这关键时刻,却有人摆明了要给他添乱。
“沙瑞金,你有完没完?”
李达康终于忍无可忍地摔了手中的文稿,就想蹿出去堵那人的嘴,可刚一动弹,腰部一阵酸软,出师未捷便又瘫回了床上。
不过好在,琴声停了,歌声也住了,
正唱得投入的沙瑞金只好放下吉他进了屋,看着床上捂腰挣扎的人,心下略有愧疚,伸手按在李达康的后腰上,轻轻按压。
“达康,早点休息吧。”
他本是好意,李达康却不领情,反手一巴掌拍掉了腰上讨好的手。
“沙书记这会儿知道让我早点休息了?你早干嘛来着!”
李达康连头发都炸了起来。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眼看着跟前委屈巴巴的省委书记,又想想自己还再酸痛的某个隐秘部位,李达康怼起人来有些底气不足。
“你,你刚才干的好事咱就不说了,干就干了,可干完咱能消停会儿不?你说你一省委书记,随随便便用人家酒店装饰用的吉他,你跟人家打招呼了吗?还弹?还唱?你当你是幽怨相思的小媳妇?你这是资产阶级腐化情调,我都替你脸红。”
“嗯,你脸是红了,达康同志。”
沙瑞金不愧是经济大省的一把手,重点划得相当准。他抬起手摸了摸李达康的脸颊,一脸的真诚。
“李省长批评得有道理,我检讨。我的确不该未经允许动用他人财物,也不该唱情歌影响李省长工作。可是,之前我们……”沙瑞金停顿了下,朝李达康暧昧地眨眨眼,“可是经过李省长首肯的,可不能以偏概全,错怪同志。”
“我首肯?“李达康几乎跳脚,”你给我不首肯的机会了吗?我说停你停了吗?我首肯!”
沙瑞金侧坐在床边,眼角含笑地看着他,不急不缓地开口。
“达康同志,你这么说我就得批评你了。你说停,哦对了,你还说了不要,可你回忆一下,你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和态度都不坚决,两只手还抱着我不撒手。实事求是地讲,这不能算是我理解有误吧?“
李达康这下连耳朵都红了,“合着这锅还得我自己背是不是?“
“别激动嘛,背什么锅?”沙瑞金被李达康勇于背锅的精神逗笑了,伸手把他搂到怀里,低头在那乱糟糟的头顶上亲了亲,“还是那句话,早点休息。”
一吻之下,李达康原本支愣着的短发似乎都柔软了下来。他看着沙瑞金站起身,一件件将散乱一地的衣服分门别类安置好,最后捡起他自己的黑色T恤套回身上,忍不住问:“你干嘛去?”
沙瑞金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我回我那屋睡,怕再犯错误。”
说完,突然凑到李达康面前,在他嘴角偷了个吻,又趁他愣神的空挡,从他手里抽走那叠文稿。
“你踏实睡个觉,这个我再看看,明天早饭的时候我们再议一议。”
李达康动了动嘴,却也没再说什么。
有沙瑞金把关,他该是放心的。
于是,李省长难得乖巧地点点头,躺平缩回了被子里。
一夜安睡。

三天后,高峰论坛圆满落幕,一切回归正常。
湖心岛上那一晚的小插曲,过后也没再被提起。对于生活中的这样的点点滴滴,李达康本就不放在心上,除非恰好某些人、某些事或者某些物件强行闯进他的视线,才像一把密钥插进电脑接口,从他的大脑中调取某些记忆,他才会想起来。甚至有时大脑调取的记忆把他自己都吓一跳。
比如眼下,难得早下班的李省长,坐在自家沙发上,腿上放着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吉他,陷入了沉思。
这把吉他是他女儿佳佳的。李达康从前不是个称职的好父亲,现在也不见得就是。他不记得这把琴是什么时候被女儿背回家的,不知道女儿为什么突然喜欢上吉他,也不知道她是在哪儿学、跟谁学。说起来,若不是那天他在书房听到院子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旋律,他可能到今天都不知道女儿在学弹琴。
他记得那是个周末,天气很好,他站在阳台上,依着栏杆,看着院子中小亭里练习弹唱的两个人,听着没什么旋律的调子,觉得很幸福。
对于佳佳,他有些愧疚。那本是他该做的,可他不会做也做不好。还好有沙瑞金在,他比他更像个好父亲。
那天佳佳弹的曲子,李达康记不清了。直到湖心岛上的那个夜晚,当沙瑞金弹出完整的旋律,他想,应该就是这首了,他叫不出名字,却很好听。
李达康仔细检查着这把吉他。“可别摔坏了。”
今天晚饭过后,佳佳打电话给他,说晚上要用这把琴,求他给送一趟。李达康想着路并不远,遛个弯也就送过去了,就没再麻烦秘书和司机。可不成想还没出门就一个不小心,把琴匣掉在了地上,这才把琴拿了出来,勾出一连串的回忆。
他的手指在琴身上轻轻拂过,不由自主地想到沙瑞金。
李达康记得,那晚,夜风微凉,他却觉得热,一定是沙瑞金的缘故。
那晚不可描述的行为之后,沙瑞金只随手拣了条薄裤穿上,六十岁的人了,还可以肆意地裸着上身,炫耀一身健硕的肌肉,也是少见。那人抬手从墙上摘下那把吉他时,手臂和腰腹肌肉呈现出的线条美得让人意乱神迷,导致他低下头看串了三行讲话稿。
“太不像话了……”李达康嘟囔着,脸色微红,重新抱起了吉他。
他得承认,沙瑞金弹琴的样子好看得不得了。那晚,沙瑞金赤裸着上身,拎着琴走到屋外,坐在廊下的长椅上,叠起一双长腿,将吉他横抱再怀里,左手握住琴颈,修长有力的手指在琴弦上滑动,右手轻拨琴弦,发出单调的音阶。他专注地听着每一个音,仔细调试琴弦的每一分松紧。不知过了多久,当那一串音符如流水般从指尖滑出,床上的李省长又一次看串了行。
学着记忆中沙瑞金弹琴的样子,李达康把手指别扭地搭在琴弦上。
“嘣嘣嘣——”
“什么玩意儿!跟弹棉花似的!”
李达康把自己吓了一跳,抬手就想把琴扔回琴匣,可就在这时,身后冒出两只手,稳稳地把琴又按回了他的怀里。他扭过头看向身后,脸上的表情不会比陈清泉“学外语”被堵在被窝里时好多少。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你抱着吉他想入非非的时候。”沙瑞金弯下腰,从沙发后面给了李达康一个拥抱,顺手亲吻了他泛红的脸颊,“一个星期没见,达康同志都学会睹物思人了?”
“谁想你了!”虽然被一眼看穿了心事,但李达康嘴上依旧丝毫不软,“佳佳的琴,让我给送过去,晚上她要用。
“哦,佳佳的琴。”沙瑞金知道他脸皮薄,也就没戳破,只是拖着长音应了一声,他绕过沙发,肩并肩、腿贴腿地紧挨着李达康坐下,再自然不过地把人揽进怀里,伸出手指顺着琴头一路滑到李达康因用力过度而发白的左手上,“达康,你都快把琴捏碎了。”
“给你给你!”
李达康迫不及待地把怀里烫手的木匣子扔给沙瑞金,眼瞅着沙瑞金从善如流地接过,松开环在他肩头的手臂,转而抱在了那把吉他身上。
看着这一幕,李达康诧异地发觉,自己竟然有些吃醋。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沙瑞金卷起袖口,露出那一节肌肉分明的小臂,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他想念那双手臂把自己抱在怀里的感觉。
他嫉妒眼前被那双手臂抱在怀里的吉他。
沙瑞金看了李达康一眼,手指抚过琴弦,发出简单却悦耳的音色。
“李省长现在有工作要做吗?”沙瑞金一边拨弄着琴弦一边随口问道。
李达康摇摇头。
“那我现在要是唱首歌,不能算是犯错误吧?”
李达康挣扎着腾出一部分大脑,认真思考了党纪国法里并没有禁止省委书记在自家沙发上唱歌的条款,就再次摇了摇头。
直到那熟悉的旋律响起,他才恍然大悟,又一次掉进了沙瑞金的套路里,爬都爬不上来。

我要,
你在我身旁。
我要,
看着你梳妆。
这夜的风儿吹,
吹得心痒痒。
我的姑娘,
我在他乡,望着月亮。

沙瑞金唱得很慢,不知慢了几个节拍,却没人在乎。这一次,没有夜风,也没有湖水,只有身旁他思之念之的人,在他一个人的耳边,唱着动人的情歌,足矣。
在李达康眼中,沙瑞金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是落在他身上,让他感到一阵阵的燥热,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唱着唱着,几乎变成贴在李达康耳朵上的呢喃。
“我要唱着歌,默默把你想,”沙瑞金停顿了一下,亲了下眼前早已变得通红的耳垂,“我的达康,你在何方,眼看天亮……”

我要,
你在我身旁。
我要,
看着你梳妆。
这夜的风儿吹,
吹得心痒痒。
我的达康,
我在他乡,望着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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